玩笑
1.
魏琛几乎是被人从床上攥起来的。
他第一反应是有贼。
毕竟，自从叶修回家后，这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了。而粗中带细的他，睡觉习惯性是要锁门的。此刻猛地被人掀开被窝拉起来，昏沉沉地一脑子懵逼，下意识抄起手边的台灯，大吼一声“狗贼我草泥马”就要敲过去。
叶修也吓了一跳，松开魏琛的胳膊，用几乎超越黄少天的语速说：“老魏是我！”
“黄少天？”魏琛显然被语速所迷惑，认错人了。但很快回过神来：“老叶啊？”
叶修盯着他手上依然攥得死紧的台灯，笑道：“你干嘛？你个术士玩儿近战？”
魏琛有些尴尬，嘀嘀咕咕地把凶器放到原来的位置，“有病吧，大半夜吵我起来。我可不觉得是贼嘛！”
“大半夜？”叶修指指窗户：“你看看太阳公公升到哪儿了？”
“哟还太阳公公，我还月亮姐姐鞠萍姐姐呢......”老魏嘴上可不肯吃亏，逮着机会就要吐槽一句。
叶修顺手把窗帘拉开一点，让阳光钻进来一缕，刚好照到魏琛脸上，“呵，我小时候已经不看月亮姐姐和鞠萍姐姐了，那是你那个年代的记忆。”
“滚！月亮姐姐和鞠萍姐姐都不看，你还有什么童年！”魏琛烦躁地躲着那一缕稍微有些刺眼的阳光，终于是完全掀开被子，抖着一身穿了好几年的背心老裤衩，不情不愿地下了床。
“你房间钥匙没还给老板娘啊？”魏琛一边从衣柜里往外扒衣服，一边问。
这人有钱了之后还颇讲究，穿衣服还得成套搭配。叶修懒得看他的QQ换装秀，走到窗边去点烟，“嗯，忘了。快点穿，我带了早点，别一会儿让包子吃完了。”
魏琛简直对他刮目相看：“可以啊，这么懂事？”
叶修看着窗外楼下遛狗的老头老太，嘬烟，回道：“照顾儿子，应该的。”
“我可去你的！”魏琛提着裤子还腾出个手来比了个中指。
“对了，怎么突然回来了？”一身胡乱而讲究地穿戴完毕，魏琛总算想起问这最关键的问题。
叶修说：“帮总部跑腿儿啊，去轮回。”
“出差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“办完了？”魏琛仔细看，才发现叶修一脸的疲倦，像是没休息好。
叶修很快把一根烟抽完了，烟头碾熄在他那个形状古怪的烟灰缸里，这还是当时他在嘉世时淘宝打折买的。走的时候嫌重，就没带走。
叶修说：“公事办完了，自己在h市这边还有些事儿，所以还要待一天。今天晚上我住这儿，你有多余的床单和被子吧？”
魏琛一愣，重新打开柜子，翻看了一遍：“有！但被子没晒，我看今天这太阳也不大，保不准不到中午就得阴，拿出去晒也没意义。”
叶修道：“以前什么条件没住过。”
“不是，真挺久没晒了，去年的棉被。你没看微信上说，螨虫对人体多么多么有害......”
叶修盯着他：“担心螨虫对身体有害，你不如把烟戒了，那妥妥地会比较健康。”
魏琛气：“那你就睡螨虫吧。”
叶修笑了笑，“我跟你挤一个床也行啊。”
魏琛张嘴就想说滚，然而终究是卡壳了，滚字堵在嗓子眼儿，不上不下。
2.
包子虽然很能吃，但很有良心，把魏琛那份早点专门给留了出来。
等魏琛坐下开吃时，他才发现苏沐橙和陈果两人也穿得整整齐齐的，顺口一问：“两位美女逛街去？”
苏沐橙说：“下午可能会去逛逛。”
叶修：“走吧。”
魏琛瞪大眼：“你也跟着去？去拎包？”
叶修说：“扫墓，我清明有事没回来，去补上。”
“啊！”魏琛这才反应过来，的确是过了四月份了。
每天忙战队大大小小的事情，搞得他日子过得很混沌。节日对他来说不过是网游里又会搞什么活动，他要带着公会的人，打个好名次，拿到奖励，充实公会仓库，以便关榕飞这些装备部门的败家子挥霍。
妈的老关，用材料是真的浪费。
魏琛不知道怎么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对关榕飞的怨念上了，叶修他们几个出门了他也没注意，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油条，一边拿着手机跟伍晨商量在各区收购材料的事。
由于今天恰好是联盟的休息日，所以除了去扫墓的几位，队里剩下的几个队员也没去网吧的训练室。几个人上游戏溜了一圈后，居然由方锐牵头，拉了包子，开黑斗地主，誓要赢光对面的欢乐豆。
老魏对这种不要脸的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，坐在旁边看了几把，立刻招呼罗辑过来，也要开黑虐无辜群众。
罗辑很尴尬：“不好吧？斗地主还开黑......”
魏琛一拍脑门：“对！你学霸，算牌肯定厉害。来，表演一个！”
罗辑一脸黑线：“还是算了吧，我继续上游戏看看......”
被拒绝的老魏百无聊奈，干脆也上了号，去公会里当他的老大。
3.
下午一点左右，叶修回来了。
苏沐橙和陈果倒是真的去逛街了，还打电话把唐柔约了出去。
“怎么样？”魏琛陷在他的机位里，烟雾缭绕，看到叶修回来后，意义不明地问了一句，又立刻转过头去，把精神集中到副本上，大声指挥着团里的新人谨慎操作，避免OT。
叶修摇了摇头，盯着电脑屏幕里熟悉的场景：“什么怎么样......我去睡一会儿。”
天气渐暖，四月的风吹到脸上让人无比舒服。
隔着耳机，魏琛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。他猛然生出了一种“叶修还在兴欣，现在跟以往任何一个休息日毫无分别”的错觉。
他甚至能从二手烟充斥的空气里，分辨出那一丝微弱的，属于叶修的味道。
“操，狗鼻子。”他小声骂了一句，又点了根烟。
4.
叶修没睡多久就起来了，边打着呵欠，边凑过来看魏琛带团。
“老魏，你逛过西湖吗？”叶修突如其来地问。
魏琛一时没听清楚，把耳机扒下来：“什么湖？”
“西湖啊。”
“废话，在h市待那么久，当然去过。”魏琛说：“我就记得，上次去看，湖边上那个谁谁谁的故居，里面有柚子树，大冬天的，结了好多也没人摘。怎么？想去逛西湖？”
这种出门闲逛的想法实在很不叶修，他不免多看了身边的人两眼。
叶修扒了扒脑袋上睡翘的头发，道：“去吗？去看那个柚子树。我还没见过呢。”
“这个季节应该没柚子......”
魏琛话还没说完，就听见包子在沙发那边嚷嚷着：“西湖边有柚子啊？我好想吃柚子啊，我们去摘吧！”
方锐伸个懒腰，“都说了没柚子。哎呀，炸啊！你没炸吗？”
包子的注意力又立刻又从柚子转移到斗地主上了。
魏琛也伸个懒腰，冲耳机那边嘱咐了几句，站起身：“走吧，坐一天屁股都麻了，走走。”
“不是说没柚子嘛。”叶修的站姿懒洋洋的，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往墙上靠过去了。
魏琛说：“那就看树！”
方锐把目光移过来：“你们两个男的，去逛西湖？”
魏琛坐门口穿鞋，系鞋带的马丁靴穿得极为费劲，“啊，咋啦？你什么眼神，猥琐至极！她们三个女的还去逛街呢！那什么，我卡没退，你们谁帮我去带两把。现在的小朋友，打个副本都费劲！”
方锐挥手：“知道了！带柚子回来啊！”
“都说了没柚子。”魏琛总算把他酷炫到炸但难穿至极的靴子穿好，从衣帽架上摘了顶帽子，冲叶修抬抬下巴：“叶修大神，走吧。”
5.
兴欣是上赛季冠军队，西湖又离网吧不算太远，附近的粉丝还是很多的。像老魏这种即使退役了的队员，出门也不得不伪装一下。
虽然所谓的伪装也仅仅是戴个帽子。
讲道理，他还是很享受被认出来的感觉的。
“你要不要也来点什么，遮一下？”他问叶修。
这位的装扮随意至极，衬衣牛仔裤，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得耀眼。
叶修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笑意：“我不用。”
两人出了门，七拐八绕地找近路。一路上，还真没人多看他们一眼。
叶修指着一边的路牌：“青年路，快了。”
魏琛左右看看：“我上次没来过这里。”
“前边有个教堂，过去差不多就到了。”叶修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。
魏琛说：“你以前常来这边？”
叶修看智障一样看他：“我在h市生活了十多年啊……”
得，自己之前炫耀来过西湖，那还算班门弄斧了。
魏琛不爽：“随便走走就行了，老夫还有重要工作要忙。”
“老魏。”叶修突然停下来，盯着他被帽沿压在阴影里的眼睛，说：“别闹，约会呢。”
草。
草！
约你个头啊！
魏琛又一副吞也不是，吐也不是的表情。
“你他娘的……开什么玩笑？”他最终决定，有的话还是要问明白。
但这么一句粗鲁的问话，声音居然出奇的小。
叶修无语地继续往前走，过一阵，等看到被栏杆围住的湖畔，这才开口：“不勉强啊，你想开玩笑的话，那我就陪你开玩笑。”
魏琛觉得头有点晕。
他知道叶修指的什么。
——
他俩在上赛季夏天那个最喜悦和疲乏的夜里亲吻过彼此。
但也仅仅是一个亲吻，没有其他。
魏琛看足球。
他知道，不少球员在忘情庆祝的时候都亲吻过自己的队友，甚至天下足球节目还做了很神经的一期盘点——《足坛十大激情亲吻》。
所以在当时，他和叶修在战队的宾馆房间里，虚弱而激动的那一吻，他一度跟自己说，这不算什么。
队友之间啊，很正常。
亲完了呢？
叶修睡过去了，他也睡了。
半夜，手依然在抖的叶修爬起来要烟抽，他帮着点了。
接着两人聊了一会儿天，什么都没发生。
什么都没发生。
也并不需要发生什么。
但在叶修宣布再次退役，把自己在上林苑以及网吧的各种物品收拾起来，打包寄到b市之后，面对空了一半的房间，魏琛也问过自己：是不是就这样了？
结果当然就这样了。
他留在兴欣，为公会部门工作，平时也帮着战队建设跑上跑下，忙得不亦乐乎。他很高兴，满足极了：魏琛是个人生赢家，老骥伏枥，牵黄擎苍，有名又有钱，身边还有好兄弟好队友，每天都有人叫他魏老大。
他太开心了。
而叶修，回到b市，突然被招进国家队当领队，率领众神，翻腾四海，一举夺冠，登顶世界。然后顺理成章被请去为联盟总部工作，平时有大把时间继续他最爱的荣耀，活得潇洒快意。
本该就这样了，不是吗？
你个狗，突然跟我提什么约会？什么开玩笑？
魏琛眼睛睁得老大，瞪着西湖被春风吹皱的水，内心也被吹得皱皱的。
6.
两个男人，一个奔三，一个奔四，各怀心思，很艰难地在西湖边，一个景点挨一个景点地逛过去。
魏琛觉得，这个会约得，比做新手任务还煎熬。
要是有个什么npc来搭个话，缓解一下尴尬就好了。
这样想着，他不动声色地把帽子摘了，环顾四周，观察着谁最有npc的潜质。
然而今天街上的人仿佛还真的都不看荣耀比赛，他跟叶修逛了小半个湖，一个来搭话的都没有。
叶神的脑残粉，你们在哪里？喂那边的小姑娘，看过来啊，来看看你们叶修大神啊！是活的！
老魏内心进行着可笑的呐喊，然而始终都并没有人鸟他。
叶修走在他稍前面一点的位置，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柚子树，转过身来问了句在哪。
“噢......走过了好像。”魏琛回忆了一阵，却也没想起来那到底是哪个名人的故居。反正西湖旁边故居和博物馆扎堆，看来看去他几乎觉得哪个建筑都长得一样。
“回去吗？”叶修总算问了。
“回。”魏琛毫不犹豫，他的脚酸得像踩了柠檬。今天这一通逛，估计是他近半年来运动路线的总和了。
回去的路上倒是遇到了npc。
几个看起来像是美院学生的姑娘小伙，远远地就看到了白得发光的叶修，年轻人胆子大，男孩子又想在姑娘面前挣表现，一个个热血上涌地就过来要签名了。
“叶神还复出吗！”有个女孩儿特别激动地抱着刚被签了名的速写板，眼睛闪啊闪地盯着叶修。
叶修笑着：“我再复出，别人还要不要打啊？”
魏琛当场就想吐槽句要点脸，但忍住了。
这拨人显然是叶修铁粉，居然没觉得他这回答有什么不妥，反而一个个笑得跟傻子似的，疯狂点头，大神就是霸气！大神说得真对！
回到上林苑，陈果她们也满载而归，正商量着去哪儿吃饭。
以往关于吃饭这种事，魏琛都是最积极的那一波。结果今天下午叶修给他来了这么一发大招，搞得粗中带细的他，现在心事重重，点了根烟就滚到沙发上去瘫着了。
最终，由于方锐真诚地宣称“吃不到烤里脊会哭泣”，于是一伙人浩浩荡荡向烧烤摊出发。
7.
一堆烧烤，半箱啤酒，一队人一边聊天，一边吃得特别欢。
今天的主角自然是很久没见面的叶修，以包子和方锐为首的多话选手围着他不停问东问西，甚至问到冯主席的八卦上面去了。
叶修很无语，怎么还会有人对冯主席的八卦感兴趣的......
然而包子就是对一切都很感兴趣！他没喝酒，但状态跟醉了也没区别。问完八卦，又要他老大讲诉一遍世邀赛的精彩瞬间。虽然那些精彩瞬间早被方锐几个月里添油加醋地讲了无数遍了。
叶修敷衍了几句，把包子安抚好，刚松口气想吃个串儿，又被起哄要求表演喝酒。
“喂，你们......”叶修哭笑不得：“你们知道我真的不能喝的。”
“所以才想看啊！”方锐简直兴奋到极点了，吃到里脊肉的他，生龙活虎。
叶修妥协了，反正他知道这些家伙就是图个热闹，没人真想灌死他。
方锐虽然劝酒，但很有分寸，就给他倒了小半杯，嘴上说着：“小手冰凉，cd满了没有，准备好治疗！”
安文逸少有地接了梗：“放心吧，能跟上。”
“兴欣牧师万岁！”包子勾着罗辑的脖子，用力地高呼着。后者简直快被他勒死了。
伟大的兴欣牧师没能展现他的实力，因为那半杯啤酒被一边的魏琛顺手就拿去喝了，一口闷下去，效果看上去像干了半杯二锅头一样，特别霸气。
“我靠！”方锐不干了：“还能开外挂啊？”
叶修也很诧异：“半杯我还是可以......”
“你可以个球，半杯你就睡过去了。”魏琛伸手又拿串鹌鹑蛋开始啃：“你也就一瓶藿香正气液的量。”
叶修沉默。
“......实不相瞒，我喝藿香正气液醉过。”
“啊？”魏琛差点噎住，难以置信地转头打量身边的人才。
“老大果然厉害！”包子居然起立开始鼓掌。
“真的？”方锐不信。
“真的，还是在嘉世的时候。”苏沐橙点头确认。
“你这......”陈果竟无言以对。她当然知道叶修的酒量差到爆，但也没料到他的醉点会低到那种程度。
藿香正气液？？
她都不晓得那玩意儿里有酒精！
这个藿香正气液彻底地震撼了方锐的幼小心灵，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再生出任何要让叶修喝酒的念头。
吃完饭已近九点钟，陈果要去网吧看一看，而其他人明天还要训练，就直接回上林苑，收拾收拾，再玩玩游戏，准备休息了。
8.
上林苑公寓的沙发，是绿色的。这是魏琛比较喜欢待的一个地方。
刚好叶修也比较喜欢这个沙发，于是两人时常是你一边我一边地坐着瞎聊着。聊天的内容自然是以荣耀为主。
此时，独饮了十瓶老雪花的魏琛，趴在这个绿沙发上，脸埋在靠垫里，姿势看起来十分危险。
叶修守在边上，生怕他一不留神呼吸困难撅过去。
包子在一边玩游戏，操作的角色是叶修留给他的君莫笑，献宝一样地在训练程序里展示着各种诡异操作，时不时地转头过来要叶修评价。
“还真没看错啊……”叶修说。
“......啊？”醉得仅剩一丝理智的魏琛，把脑袋从靠垫里拔出来，眼睛通红地看着叶修。
“我说包子啊，他的君莫笑，真的挺有意思的。”
魏琛花了半分钟理解他的话，然后“嗯”了一声，又把脑袋埋回去。
“醉了就洗洗睡吧。”叶修建议道。
魏琛像个尸体一样趴着，艰难地摆了摆手：“我就睡这里了。”
叶修有些好笑，“太敏感了啊老魏。”
尸体一下子爬起来，摇摇晃晃：“什么敏感！你说老夫？！去！把我衣柜里那床全是螨虫的被子拿来，老夫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不敏感！什么叫做好皮肤！”
叶修刚要说话，包子突然又嚷着要他看自己的神操作。
魏琛有些迷之泄气。
这都是什么事儿啊！
9.
魏琛也没有坚持要睡沙发。
因为他突然觉得，自己这个样子显得实在太怂包了。
洗过澡，撒泡尿，血液里的酒精挥发得比他想象得要快。等到回房间，看到坐在窗边吞云吐雾的叶修，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快完全清醒了。
“老魏，来，陈皮爆珠，养生的。”叶修扔了根烟过去。
“什么鬼......”魏琛接了，没接住，细长的香烟掉在床上。他费劲巴拉地捡起来，用桌子上叶修的打火机点燃了，把爆珠咬破，深吸一口，并没有品尝出什么鬼陈皮的滋味，反倒是一阵薄荷的清凉浸入喉咙。
“薄荷的？”他居然打了个抖。这东西，焦油又小，吸一口进去，跟吃了口牙膏有什么分别？
叶修笑笑：“啊，像不像牙膏？”
“像。”魏琛诚实地点头，和叶修对视一眼，然后也笑了，并且越笑越夸张，最后栽到床上笑得肚子都开始发疼。
“我说老......哈哈哈哈哈哈老叶！你没事吧！买这种玩意儿抽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叶修也笑：“不是我买的啊，昨天去轮回，他们经理给的。”
“他们经理这么小清新？”
“厉害吧！”
“厉害厉害哈哈哈哈哈哈哈！！”
四月的夜风清爽舒适，窗外飘来不知道是哪个邻居家的电视声音，似乎是h市的本土情感类节目，男男女女地吵成一团。
魏琛笑过之后，继续抽起那只牙膏一样的香烟。侧过头看叶修，这家伙正在吐烟圈，一个接一个的圆环升上去，然后慢慢消散。
“接下来的赛程，是硬仗啊。”叶修抽完这支烟后，又点了一支，只不过不是牙膏味的了，是他常抽的牌子。
“哪场仗不硬呢！”提到赛程，魏琛开始挠头，“不过去年那么惊险都过来了，这赛季也不至于太差。上次和微草那场看没？”
“一帆那场？”叶修心领神会，又开始想笑。
“对，一帆那场。”魏琛点头：“先不说一帆，微草那个玩召唤师的小孩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叶修略惊讶：“你想挖王杰希的人？”
魏琛说：“刚出道一个赛季的小朋友，哪来什么挖不挖的！”
“哦，罗辑要走？”
“下赛季吧，他学校那边耽误不了了。或者咱们不说召唤师，我看皇风那边有个小孩也不错......”
“你这些日子尽盯人家各队的小孩儿啦？”
魏琛毫不客气：“你以为黄少天和喻文州是谁发现的？”
叶修啧啧有声：“黄少天就不说了，喻文州......当初你不要人家的吧？”
魏琛被打脸，但丝毫不动摇：“你就说老夫的眼光毒不毒吧！”
“凑活。”叶修说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，此时谈论着荣耀的魏琛，一如少年，眼神简直在发光。
叶修心里原本想着绝不勉强，但此刻被闪得一晃神，竟忍不住握住了魏琛的手。
魏琛比想象中平静，“你接下来，是不是要亲过来了？”
叶修说：“还是那句话，你想开玩笑，我就陪你开，不勉强。”
“开屁玩笑！”魏琛恶狠狠地把他拽过去，下一刻，电光火石，吻在一起。
10.
训练日，魏琛是定了闹钟的，此时清晨一通乱响，吵得他想把手机从窗户扔出去。而吵的不止闹钟，还有一大早就精神无比的包子。
等他头疼欲裂地爬起来，发现身边的人早就收拾妥当，嘬着豆浆在桌前的电脑边敲来敲去了。
“几点的飞机？”魏琛拿过手机看了一眼。
叶修眼睛不离屏幕：“十点。一会儿就得走了。”
“要送吗？”
“不用了吧。”叶修笑了声：“脑袋疼不疼？”
魏琛老实地点头：“疼。先声明，我没喝多，那几瓶不算多。也就比藿香正气液强一些。”
“呵，那你下次喝藿香正气液吧，还对身体好。”
“这话跟我妈似的。我小时候想喝饮料，我妈就说，你还不如喝啤酒，啤酒是粮食做的，还能有点营养。”
“......”叶修无语。
临出门，陈果倒也想送送叶修，也被拒绝了。
“b市客场还有比赛吧？到时候见就得了，送来送去搞那么隆重，就算我是荣耀第一人，也不用这么客气啊！”
切......
这一番话居然招来一众嘘声。
叶修黯然神伤。
人心散了，队伍不好带了……
尤其是沐橙，你居然也跟着嘘？
一队人虽然说不送了，但还是浩浩荡荡地把叶修簇拥上了的士，然后才向网吧走去。
啃着包子的包子，发觉出身边老魏的表情怪异，天天真真地问：“老魏你笑什么呀？”
魏琛得意地摆手：“又要打材料了，高兴！”
“嗯？”连莫凡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。
“打材料！”包子不顾一切，振臂高呼。
“材料！！”魏琛搂住包子的脖子。
h市天气晴朗，无云。
过去未来，一切都好。
end
评论(110)